厉掣和左川抵达A市，小憩几个小时，便分开行动。

厉掣去码头货仓，左川去了招标会。

几个小时后，厉掣接到了左川的电话。

“掣啊，你知道吗，我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！”

“嗯，我这边也有一些发现，见面说。”

“好，宾馆下边的咖啡厅见。”

“好。”

半个小时后。

“有什么发现？”厉掣随手点了一杯卡布奇诺，给左川点了一杯焦糖拿铁。

“我跟你说，震惊了，厉害了。”

“正经点。”厉掣佯装生气，左川的贫，他是没有办法的。他一开始是不习惯的，后来对左川插科打诨的功力认识清楚了以后，觉得这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。不过只要他佯装生气，左川就会收敛一些，抓住了这个要诀以后，屡试不爽。

左川果然认真起来：“今天我在招标会上，发现了一些端倪，本来这是一个公开的招标，但是，很明显人选是内定的。”

“内定？”厉掣吃了一惊，他没想到会这样。

“是内定，拿下的都是宝利下面的小公司，看着是公开的招标，但是就是走了个过场。”

“那其他公司呢？”宝利这么做，必然会引来其他人的反对。

“来的基本都是A市的厂商，他们对宝利内部不是特别清楚，虽有疑惑，但也是接受了。”

“那就是说，宝利招标是假的，那这个项目也是空的？”厉掣若有所思。

“对，没错！”

“我这边也发现了一些。码头上的货仓，只有上面的是货，下面是空的。”

“我去！”左川几乎跳起，周围的人都朝这边投来异样的目光。

左川赶忙向四周道歉，压低声音说：“你是说，宝利根本就是在骗那些合作商？”

“所谓的招标不过是空头支票，项目也是徒有其名，虽然手续齐备，但是却没有任何开展项目的动向，连备货都没有，宝利这是在钻国家的空子，一方面想要中饱私囊而已，另一方面则是要拖垮帝尔。”

“宝利这样，值得吗？”

“不，我觉得，这事，可能是厉昱泓一个人干的，厉家根本就不知道。他得不到厉家的许可，又想快点把我搞下去，只能开这些空头支票。”

“那还等什么，告他呀！”

“不行，还只是我的猜测，还没有证据。”

“那应该怎么办？”

“查。”

厉掣打电话给孙铭，“帮我查厉昱泓最近一个月都干了什么。”

“好。”

左川汗，这还真的是什么样的老板出什么样的员工啊，自己真是厉掣手下的一股清流......

再看岑薇这两天，一直想着怎么跟厉修打电话。

这天早上，她到电话机旁，仔细勘察了一遍，嗯，没有人。

她飞快地拿起电话，拨出了那串数字。

却很快就被挂断了。

她不甘心，很快又拨了一遍。

这次，通了。

对方声音很是温柔，却显着不耐烦“有什么事情吗？”

“修哥哥，我是岑薇。”

对方显然楞了一下。

突然，传来了一阵酥麻的女人声音，“嗯~”

厉修也不禁发出一阵呻吟。

饶是岑薇再怎么不通晓床第之事，此刻她也听出来电话那头在做些什么事。

她尴尬地听着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，低声说了句：“那我等会儿再跟你打。”

匆匆挂了电话，不知为什么，她能想到的，就只有躲。

她不明白，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反应。明明该理直气壮该的是她，怎么会就觉得自己才是那个第三者，自己破坏了别人的感情似的。

刚刚那个，是他？

那真的是那个曾经把她捧成小公主的修哥哥么？

那个声音，是岑俪吧！他怎么能，怎么能和当年几乎杀了她的人，那般温存呢？

岑薇的心乱了。她不知道该怎么办，不知道该怎么坚持下去，那是她的修哥哥啊，那是她坚持活下去的动力啊，那是她的信仰啊！

现在，这一切，轰然倒塌。

不，她不信！一定是岑俪，是岑俪那个贱人，是她，是她一直在修哥哥身边混淆是非，颠倒黑白！

修哥哥是个善良的人，岑俪有那么多心机，怎么会是她的对手！她要去叫醒修哥哥，让他认清楚那个女人！

要不说，一个人的执念，真的是可怕。一个认真起来的人，没有人能拉的回来。她得一直走一直走，都说不撞南墙不回头，那些撞了南墙就知道回头的，都是聪明人。

而有的人却是撞了墙，受了疼，却还在安慰自己，没事的没事的，不是墙的错，只要我下次装得再用力一点，就好了——可笑之至，也可怜至极。

岑薇一直盯着电话，从早上到中午，管家来问，她便说是，要跟厉掣打电话，还没想好要说什么。

临近中午，管家看着她，叹了一口气：“岑小姐，求求您了，您吃点饭吧！”早上的饭是管家苦口婆心劝了好久，岑薇才吃了几口。

就跟魔怔了似的，一上午就盯着电话机看了，照着这架势，看上去这中午饭也不怎么想吃。这个小祖宗哟，真的是会折磨人！这样下去，饭碗就不保了！

岑薇没有理会他。

“岑小姐，你吃一点，吃了才有力气继续想不是？吃了饭您就看着电话机，我保证不打扰您跟先生！”

“你说真的？”岑薇转过身来，闪亮着眼睛看着他。

“我保证不打扰，绝对没有人来打扰。”

“好，开饭！”

听到这句，管家的脸上简直就要开出花来了：“开饭开饭！”

下午吃饱过后，岑薇看着管家走远，这才安心坐在了电话机旁边。

她深吸一口气，手指颤抖着拨通了厉修的号码。

“喂？”电话那边传来了厉修温柔的声线。

“修哥哥，我是岑薇。”

厉修愣住了，早上“运动”的时候，有一个电话一直打来，他就接了，他隐约听到了对方说她是岑薇，但精虫上脑，他也没听太清，过了一会儿，对方挂了，他也就没再想。

没想到，竟然真的是岑薇。

她不是和厉掣在一起吗？又回来找他干什么？

一时间，厉修竟不知道怎么回答，只得敷衍一句：“哦，有什么事吗？”

2017-07-07